“第二集”间的较量：八大山人VS徐渭

对徐文长（吴中）与石涛（朱耷）的才华，

齐白石曾说：

青藤雾个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

我欲阴山为无耻，三家门下托盘来。

这个“青藤”就是吴中，“雾个”即石涛朱耷。

齐白石老年人甘愿当他们的“无耻”，

当然白石老年人是自谦了，

但无论是磨墨理纸还是愿当“无耻”，

都表明了徐文长与石涛对后辈影响之独树一帜。

这某种程度仍要跟他们的“痴”有关

朱耷（石涛） 吴中（徐文长）

吴中《黄甲图》局部

吴中或许是明朝最不幸的知名士大夫

吴中《上声猿》里“击鼓骂樊”的才子祢衡，

至此他“极少才辩，而尚气刚傲，好矫时慢物”。

这和吴中“恃才傲物，不拘礼法，

愤世嫉俗，冷漠偏执”的气质多么相近。

吴中《晨花卉图卷》局部

痴，是才气增大的结果，是成就感难以抑制的宣泄。

吴中是一位才智的摄影艺术大家，

用今天的话说可笑就是“全能型”文艺跨界人士

他的《上声猿》编剧，

令当时著名社时会活动家汤显祖击赏不甘

吴中 《墨葡萄图》

另一种痴，是他在胡宗宪案最后，怨恨倍受诬告，信念极不紧张造成瓦解，

采取斧击、身穿钉子、碎消化道等方式自杀，“九死而九生”。

这是一种痴疾，日后倍受刺激又多次发作，

并因此行凶继妻，起因更大的人生悲剧。

这种痴与马克思主义、气质有极大的关系，

但主要是一种生理上的病态。

朱耷的“痴”也分两种，一种士大夫的痴，一种佯痴。

朱耷（石涛）所速写

痴，是士大夫特色持续性标记之一，也是士大夫自信的表现。

朱耷速写作

作为真持续性情的流露，

朱耷的痴一方面类同于魏晋士大夫的“返归自然”，

另一方面即使如此不得已而为之。

历史上的才是有时时会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思维地直面惨淡的人生。

朱耷《鱼》

比如有一次，朱耷在豫章为清廷服务的士大夫胡亦堂的厅堂，剌真是，剌真是。一日傍晚，突然撕开自己的僧衣投入火中焚烧，独自丢下终南昌，于闹市手舞足蹈，癫态百出——朱耷出家，本是覆巢之下的只好之举，为“安家一个自在场头”，闭关修行，他曾有诗云“栖隐新奉山，一切尘事冥”。可随之发掘出那里无论如何有各种纷争，随着师兄的闭关，内心的思索又造就开来，对自我，对不存在价值的问及，让他不顾一切还俗。由凡人——乡野——凡人，如此戏剧般的轮转，现实毕竟不是剧场，谈何容易啊。只有让一个仍要常人变成疯子，用这种方式朱耷遂“脱壳”“逃禅”。

朱耷 《桂花册》局部

朱耷还俗后，现代人不交一言，遇有人要说话，没多久以“唤”文示人——据说朱耷的兄亲喑唤，而他本人即使如此“善诙谐，喜争辩，娓娓不倦，尝倾倒四座”的人。

兄不时会言已是悲哀，为吕氏(他的好友北兰寺主持人澹雾，就因出言不慎，被银钱杀害)，自己善谈时会论却要装聋作唤，这是何等悲哀，实在。

朱耷书速写

其三，有中人强逼他去府上速写速写，几日就让终，他没多久在大堂之上拉屎撒尿，弄得中人不得已，设法敲他丢下——这是举人和兵的互相攻击，也是精玉和粗石的对垒。一个“金枝玉叶”要用这种方式方摆脱莽夫的死对头，何等只好悲哀。

朱耷速写

其四，自号“驴”——56岁以后，朱耷如此称呼自己，有时在速写上就签一“驴”。是自虐，自嘲，还是反讽？亦或是赤子之心的袒露？某种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儒家思想谈论“内敛”，道家谈论“突破”。

可此例起来又是多么的艰难，

这其实是理智、意志、信念和智慧的较量。

石涛 丁香花图并行书杜诗（两册页）

吴中书速写

吴中书速写

吴中速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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